尋找生命價值與金錢間的平衡點

--風險控制與成本分析在公共政策制定中的應用

美國朱易

眾所週知，吸煙有害，但是如果不考慮生命價值的話，煙民們對社會是有貢獻的。

首先，煙稅奇高無比，政府可以增加收入，更重要的是，煙民們壽命短，為社會省下了一大筆退休養老金．醫療照顧費用和其它費用，如果光從增加社會財富的角度看，應該鼓勵吸煙才是。

但是世界各地政府對吸煙都是加于限制的，且投入大量的資金宣傳戒煙。顯然人的生命價值被置于金錢之上。

實際上政府在制定公共政策時，除了要考慮成本與產出，還要考慮風險控制。由于公共政策關乎人民的生命安全，政府困于財政上的限制，不可能無限制地擴大保護人民生命安全的界限。

比如不可能在每個家庭門口派一個警察站崗，那麼所有的家庭就得冒遭受盜賊的傷害的風險。政府要做的是如何調派適當的警力維持治安，讓風險降到最小。

尋找生命價值與金錢之間的平衡點是公共政策制定中一個難題。之所以難是因為不同的政策制定者對生命價值、環境價值的評估不一，從而使得他們所制定的政策完全不一樣。

例如對環境保護的重視不如民主黨人的共和黨政府，在評估環保時，門檻就很低。例如由哈佛大學風險分析中心負責人所帶領的機構，在評估一塊6000萬英畝的原始森林的價值時，認為其價值只相當于在其中建一條公路的投入，即不到三十萬元。顯然如果由環保人士了評估這塊森林的價值，又會天大的不同。

嚴重的是這種對生命價值認知上的偏見，反映在制定與人民生命安危有關的公共政策上時，要麼就是增加了社會風險性，要麼就增加了社會成本。

例如，美國最近出現了一例瘋牛病例，行政當局要做的決定是，是否要改變過去的抽查方式，改為檢查每一頭待宰的牛。如果按過去的方法，可以保證95%的牛沒有瘋牛病。但如果一一检查每一头待宰的牛，當然就不會有人染上瘋牛症，但如此一來，每挽救每一條生命的價值達7元。

問題是美國人一般認為一條生命大概只值370萬元，如果依這個價值觀，大概當局不會制定一一检查每頭牛的檢查政策。

有人辯稱，人的生命無价，即使花再多的錢也要把好人民的健康關卡。問題是，政府花在公共政策的上的錢是有限的。如果在某一個地方花多了錢，其它地方就會短少經費。

例如，有某種癥狀的病人需要每年做一次特別的檢查，費用是80萬元，但如果改作每兩年作一次檢查。費用為20萬元，但結果幾乎一樣，而省下的60萬元可以治療其它的病人，挽救生命。當然每兩年檢查一次和每年檢查風險大些，而這個風險則可以挽救更多的生命。關鍵是如何找到一個平衡點。

決定平衡點的因素只有兩個﹕一個是硬指標，金錢。另一個是軟指標﹕生命和健康的價值。

最具爭議，變化最大的就是軟指標。因為意識形態政治意識都可能影響到這個指標。

例如如果由綠黨來制定環保政策，那麼一定是所有的礦產資源都不得開發，家禽也不得宰殺等等。由此帶來的額外負擔和經濟損失是人們必須承受的。它引發某些地區經濟萎縮百業蕭條，導致社會危機。

但如果讓大企業的代言人出面制定環保政策，一定是礦產．石油都開發．畜牧業興旺發達。但後果是環境遭破壞，無可恢復。而這一切是由于他們對環保價值的估計的不同而致。

政府應該建立一個不以意識形態和政治傾向的風險評估和社會成本的分析中心，準確而評估各項公共政策可帶來的社會成本和社會風險。

有人認為學術機構或大學可以較為中立。但其實，大學及學術機構，可能會高估軟指標。而政府會高估金錢硬指標。

最佳的途徑是，既有學術機構的學者，又有實際經驗的政府工作人員一同參與的分析中心，或許可以在生命價值與金錢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供決策者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