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尼坐公共汽車

在 印 尼 坐 公 共 汽 車

[日]   本田強

    在雅加達坐公共稱得上是一次不大不小的探險。

要下決心

    那些也許和我們同齡的老爺公共破舊不堪，噴漆剝落、扶手脫落、沙發椅也早已沒有了沙發；燃燒柴油，濃煙滾滾，發動機的轟鳴與摩托車的噪音交響曲足以讓你望而卻步，沒有一輛體面一點的車能誘發你坐車的念頭。在雅加達的公共汽車站，你會看不到一塊站牌，你永遠也不知道公共從哪里來到哪里去。

票價可多可少

    我經人指教上車交給“售票員”1500盧比，“售票員”一聲不吭地收下了；後來行家告訴我1000盧比即可，於是我第二次交上1000元的票子，“售票員”也一聲不吭地拿走了；好一會兒我發現車上寫著1100盧比的標價。我之所以給售票員打引號，是因爲坐公共其實沒有票，無論遠近一律，應該說是相當便宜的，你還能要求什麽舒適和乾淨呢？

沒有廢話

    與北京公共售票員不停地喊大家買票、報站、提醒扶穩、站好的廢話相比，雅加達的“售票員”沒有一句廢話，乘客上來後，他就走過去，一邊走一邊把手里的鋼嘣篩得刷刷地響，不用說一個字，乘客都知道是在催自己，趕緊掏錢，沒有逃票的。

    不僅“售票員”沒有廢話，乘客也沒有廢話。

    公共有的站要是沒有人下的話是不停的，乘客想下的話就用鋼嘣“嘀嘀嘀”地敲玻璃，敲小了司機聽不見，敲大了恐怕會敲壞玻璃，這個分寸印尼人掌握得很好；當然，司機表示聽到了的方法也是敲玻璃。

    我歸納了一下敲玻璃可以表示的語言有：“我要下車”、“知道了”、“謝謝”、“不用謝”。“等一等，前面有人上車”、“等一等後門有人上車”。“有人下車”、“人還沒有下完”、“人下完了”。“這站沒有人下車”、“小心，車子這邊危險！”、“危險解除可以過了。”

    總之，公共上的所有用語全可以在原始的敲擊中得到溝通。

公共上做買賣

    賣報紙、賣小玩意、吉他彈唱的小販會光臨公共，“售票員”不要他們交錢，作爲補償，小販會幫公共留神來客，一旦發現，“嘀嘀嘀”會再次響起。

    吉他彈唱無暇幫這個忙，不過司機飽了耳福，不會收他的錢。

    彈吉他賣藝也有賣座不賣座之分，賣座的有實力派和賣力派兩類。實力派吉他彈得好，演唱也有有水平，即使不懂印尼語，也能得到音樂的享受，讓你心甘情願地掏腰包。賣力派毫無技法、技巧，一位老者手搖自製沙棰，聲嘶力竭地賣唱了很長時間，結果也能有不少入帳，與其說大家給他錢是對他的鼓勵，倒不如說是給他錢讓他趕緊下去。

飛車

    雅加達的公共是沒有門的，即使有門也沒有一扇是關上的，也完全像是關不上的樣子，確切地說根本就沒有必要關上。

    首先是這里的氣溫天天都很高，關上門會悶得受不了。其次,人要是太多擠不下時，外面還可以吊幾個。再其次是有人隨時可能招手上下車，開著的車門方便飛車。

    飛車是這里乘公共的必須本領，上下車時，你可千萬不要期待車子停穩了再邁腳，這樣你會永遠上不了車，或者是一坐坐倒終點。

    男生們小的時候看過鐵道遊擊隊以後，都會有一個夢想，希望有一天能象英雄們那樣在飛速的列車上飛上跳下，在雅加達，你的夢想會相當容易實現。

中國人

    在別的場合，你會遇到諸多當地的中國人，到底中國人占人口的十分之一。然而，在雅加達，你會發覺你幾乎找不到坐公共的中國面孔，有人告訴我，中國人有錢，乘的是自家轎車，當地人才乘公共。我說我坐公共去哪了的話，別人會驚得眼睛都瞪出來。

    當地人坐公共，外來的中國人卻開自家車，這杆稱在印尼人的心目中永遠也擺平不了。

指示燈

    雅加達的公共汽車有一獨到之設計，在車廂里面安置有刹車、轉彎的指示燈，通過燈亮，乘客可以即時瞭解公共行駛情況。這不能不說是不廢話民族的智慧。

    到一個新地方，沒有比坐公共汽車更好的體驗民情了。如果你實在爲難坐公共汽車的話，這裏的的士也不錯，乾乾淨淨、空調給足，走步價僅3000盧比。（注：1000盧比=1元。付錢時注意數好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