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牙还牙，将无全牙；以眼还眼，将无全眼

山东大学蔡德贵教授

9·11事件使美國全國籠罩在恐怖之中，使全世界籠罩在恐怖之中。世界怎麽了？民用客機怎麽一下子變成了戰爭工具，被用來作攻擊性很強的自殺性武器？恐怖事件發生後，美國政府發誓要懲辦兇手。全世界人民普遍表示同情。但是如何懲辦兇手？美國提出，不放棄採用暗殺手段，對主要嫌疑人本·拉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美國四面進攻阿富汗的戰爭已經基本結束，但是，恐怖主義是否被制服了呢？

9·11事件使美國遭受了數百億美圓的損失，精神上也蒙受了巨大的損失。恐懼心理何時能消除，會帶來多大的損失，更是金錢無法衡量的。所以，美國對恐怖分子恨入骨髓，要實施報復，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問題是，誰是恐怖分子？本·拉登如果被確認是恐怖分子，實施報復針對阿富汗是不是上策？盲目報復會引起什麽後果？

不管誰是9·11事件的肇事者，都是美國的敵人，也是人類文明的敵人。因爲這次事件開了一個非常不好的先例，取消了武器和非武器的界限，使戰爭在一切地點，一切時間都成爲可能，任何先進的設備都無法阻止這種戰爭的發生。因此它使人類的前途更加讓人難以琢磨。對這種事件的肇事者繩之以法，杜絕此類事件繼續發生，是國際社會義不容辭的義務。聯合國應該是杜絕此類事件最好的執行者。現在，美國政府處在直接受害者的位置，對肇事者很難有嚴格的理性的分析，往往會感情用事。比方說，美國總統小布希發誓要用戰爭對付這些恐怖分子。但是，如果對這種事件採取以暴制暴的態度，結果會怎樣呢？我們認爲，以牙還牙，人類將無全牙；以眼還眼，人類將無完眼。原因何在？

我們知道，恐怖主義絕非個別現象。在國際舞臺上，恐怖主義已經盛行了很多年。而且，在國際間被廣泛使用。只不過過去的恐怖主義遠沒有達到這次恐怖事件的水平。手段之殘忍，技術之精熟，計劃之周密，破壞之徹底，是這次事件創造出來的世界之最。所以這次事件的策劃者，無疑是恐怖主義的元兇。對他們制裁符合人類的整體利益。但是，對恐怖主義的制裁不能擴大化。如果擴大化，很容易激起民族主義情緒。民族主義情緒如果不能得到適當的控制，很可能會出現一個拉登倒下去，千萬個拉登站起來的連鎖反應。美國全國都會變成恐怖主義打擊的物件，對恐怖主義會更加防不勝防。這不僅對美國不利，對全世界也不利。

在報復心理成爲社會心理的主流時，美國政府要謹慎行事，理性要多於感情用事。美國應該借此機會反思一下，全球化是不是一極化，在推行全球化的時候要不要顧及多元化？美國恃強淩弱的政策是不是刺激了恐怖主義的滋長？美國對世界的瞭解，弱於世界對美國的瞭解。美國應該多瞭解一下世界。在打擊恐怖主義的時候，美國不應該只考慮美國一國的利益，還應該考慮整個世界的利益。說話做事都應該用理性，不應該再出現激化民族主義情緒的失誤。比如小布希總統已經“誤用”了“十字軍東征”，激起了阿拉伯國家和伊斯蘭教國家的強烈不滿，泰國的一個議員建議用所謂“豬油彈”來打擊阿富汗的恐怖分子，也激起了包括泰國穆斯林在內的伊斯蘭教世界的不滿情緒。在此情況下，如果能化劍爲犁，化解仇恨，反而會有利於世界的長期穩定和發展。

在美國很難控制情緒的時候，聯合國應該發揮更大的作用，對美國和西方國家要實施的打擊恐怖主義的方案進行嚴格的審查，使這種打擊方案在實施過程中不會引起不好的連鎖反應。世界是世界人民的，而聯合國是目前代表世界人民